《晋城清廉典范》明四大清官之首的杨继宗

□晋宣

明朝成化年间，全国各地官署衙门堂前，都写着当时“天下四大清官”的名字，杨继宗名列第一。

杨继宗（1428-1488），字承芳，号直斋，阳城县城南部匠里村人。明朝中期的著名廉吏。他居官于天顺、成化、弘治三朝，历任知府、按察使、佥都御史等官职，始终以刚正清廉著称。甚至连高丽国的人都写诗称道他说：“天下谁人肯执中？三原王恕秉心公；浙江陈选堪连并，更有山西杨继宗。”

杨继宗于天顺丁丑（1457）中进士，初任刑部贵州司主事（正六品官）。当时狱囚病死较多，杨继宗为他们改善饮食，下令他们三天梳洗一次，很多囚犯得以继续生存。成化初年，杨继宗因治绩显著，升任浙江嘉兴知府。刚到任时，恰逢当地闹饥荒，死人很多。他来不及向上请示就当机立断开仓济众，救活了不少人；嘉兴地方，明文规定夏秋两次征收粮税。夏税只占秋税的一小部分。但是，以前负责催征的地方官吏硬要夏秋两税各征其半。老百姓因此吃尽了苦头。杨继宗得知这种弊端，便毫不犹豫地立法，把夏税一齐合并到秋税中，在秋后一次性交纳。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。

明朝中叶的官场，官吏贪黩渐成风气，杨继宗虽身处其中，却不为之所染。成化年间，御史孔儒到嘉兴清理军籍，乡里老人多被他鞭挞而死。杨继宗张榜告示说：有被御史杖责致死的，可到府衙告状。孔儒十分恼怒。杨继宗前去拜见他说，为治之道有一定规矩，您只管剔除奸弊，劝戒惩办官吏。像挨家挨户稽查考核的事情，则是地方官府的事，你所做的不是律法所规定的。孔儒无言以对，但是心里却颇为忌恨。临行前，他突然闯入府衙之中，想搜寻杨继宗的把柄。打开杨继宗家的箱筐一看，发现里面只有旧衣数件而已，只好悻悻而去。当地土豪张绅父子骗取了桐城县衙门的捐，依法应判死罪。有个姓张的上级官员受了贿，想给予开脱。他质问杨继宗此案的失主和原告各是谁，杨继宗回答说：“失主是朝廷，原告是知府。”顶得他哑口无言，不敢再加过问。

明朝中叶太监专权，经常到各地作威作福，地方长官按惯例要送给他们礼物。有个任织造（即专给皇宫购置衣物的事务长）的宦官名叫秦品，南下路过嘉兴，沿途捞尽金银财宝。杨继宗赠给他莲藕和历书两样礼物（有教他廉洁自律和按老皇历办事的寓意）。秦品大发雷霆，将两物摔到地上，非得要实货不可。于是，杨继宗发公函取出库金说：“钱全在这里，请收下！不过您得签名盖章。”吓得秦品赶紧溜走，说天下果真有吃了豹子胆的人。嘉兴的海水是个祸患，惯例每年得花费3000两银子来治理，杨继宗只用了1000两银子，砌石灌铁，使塘岸坚固经久。九年任满离去，郡属七个县的官民攀车挽留，几百里不绝。在此期间，杨继宗进京入觐，大太监汪直想要见他，他坚决不见。明宪宗问汪直：“朝觐官员中谁最廉洁？”汪直回答说：“天下不爱钱的，只有杨继宗一个人。”九年任满，杨继宗被破格升迁为浙江按察使。在任时，他依旧刚正不阿，触怒了太监张庆。张庆的兄长张敏任职司礼监，是皇帝身边的红人，就经常在宪宗面前诋毁杨继宗。宪宗却说：“你说的不就是那个不要一个钱的杨继宗吗？” 张敏惶恐不安，忙写信给张庆说：“要善待杨继宗，皇上已经知道他这个人了。”

杨继宗不仅敢于顶撞专权的宦官，而且十分鄙视那些贪官污吏，把他们视作脏物。明孝宗时，他改任湖广按察使，到达任所后，先让人打来上百斛水，把厅衙冲洗一番才办公，说：“我要清除污秽。”不仅如此，杨继宗在办理公事时，从不徇私，对于旧时同僚也一视同仁。出任湖广按察使不久，他又以佥都御史名义巡抚云南。云南三司（都指挥使司、布政使司、按察使司）有许多旧日同僚，相见十分高兴。见面后他离开座位向僚友揖礼说道：“明天要办公事，望诸君能给予谅解。”次日上堂，一举弹劾罢免了八个不称职的官吏。

杨继宗极力维持风纪节操，但心肠慈厚，自己处事必定依礼而行。任知府时，谒见上司一定身着朝服，入京朝觐谒见吏部时也是如此。有人说不用这样，杨继宗笑道：“这是朝廷的法服，这时不穿，什么时候穿用呢？”他任浙江按察使的时候，有管仓库官吏的十余人因缺少库粮被关在狱中，以至于卖掉子女赔偿。杨继宗想从宽处理他们，却没有理由。有一天，送来他的月俸银，他让人称量一下，发现超出了原数，再量别的官吏俸银，也都如此，因此悟出了仓吏缺粮的原因，他准备具实上报，众人惶恐不安，请求杨继宗，甘愿捐出俸解代替仓吏们赔偿。十余名仓吏因此获释。杨继宗曾监考乡试，得到两份好考卷，便身着朝服一再拜天道：“这二生必当为天下人才之魁，我为朝廷得人才而祝贺。”等到拆开考卷，知道二生为王华、李文，后来果然相继考中状元，人们因此佩服杨继宗有眼光。杨继宗于弘治元年（1488）病逝。天启初年，追赠谥号为贞肃。